难者

长篇连载——我怎样从操盘手成为了人民教师(一)

作者:李清欢  一个想成为作家的分析师、正在求道的操盘手

在一个参差的小城生活,去大城市遛狗,这算是我理解生活这个词后想要的生活。

但我出生于一个草根之家,家庭光景在村里都是中下,没有天生的条件支持我这么悠游的生活,所以从一个破学校毕业后我没听从父母的命令,辗转下从事了一个奇怪的职业——交易员,这个职业不太为人所知,稍微一个有点名气的人还是个老头,叫巴菲特。

虽然在不久前我还喜欢用操盘手来称呼我的工作,没有人知道能用操盘手来称呼自己我有多高兴,但我最近有些麻烦,有个大城市的人要过来,可能要遛我。

17年10月份的一天,大厨先生。

这是我们原公司楼下商城4楼的一家餐厅,现公司已关门注销但餐厅依旧兴隆,这家餐厅因价格实惠、分量十足,所以是附近白领常来聚餐的地方,我们现在坐在餐厅偏内的一个圆木餐桌旁,灯光正打在桌子中央,我们在黯淡中等待一个人。

我们,指的是我、老王、汪江,一会我们等来了一个人,当黄仁超穿着短衣短裤、趿拉着拖鞋、挺着肚子在桌子旁坐下时,我们这四个做出直接导致公司倒闭诱因的主犯都到场了。

几个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聊我在期货工作室的工作、聊黄仁超的游戏,气氛虽略清冷但我们三也表情平静时有笑声。只有汪江紧皱着浓眉大眼中的浓眉,低着头看着手机一言不发,右手夹着烟吞云吐雾,因为我们等的这个人是他的客户,客户扬言要把他弄进去,据说今天还会带着人来。

客户的账户是我操作的,我也忐忑,但我心里还有点底,毕竟我是在公司上班并且是公司要我操作的账户,虽然最后出现了意外,但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合同签的也不上我名字,而且我现在一穷二白三负债,他也找不上我是吧,虽然……我打断了自己的联想,哎,还是希望这个人讲理吧,要是老王讲的那个方法奏效就太好了。

老王前两天大清早给我打电话,一开始说要我来见客户时我是拒绝的,但他说完后面的想法,还在阁楼里搂着陈橙睡觉的我顿时清醒了,我去,我告诉他。

我把视线投向老王,老王放下了水杯,看了看腕上轻小的表,说怎么还没到,然后掏出手机出去打电话了。

等了不久但我也不知道是多久,老王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我看了眼那个男的,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半块,因为这个男的看上去比我偶尔从电话里听到的只言片语软弱可欺得多。

这个人身高中等偏矮、烫着一头红中带黄的卷毛,面色蜡黄、两个小眼睛下沉重的眼袋让他看起来更加无神,一件花衬衣、一条暗红裤子、一双豆豆鞋,肩上背着一个大皮包,右手腕上的金表给我砖头一样的感觉。

他身后的女的一身黑装、扎着头发、带着一副半边框的眼镜。

老王作势向我们介绍说:

“这个就是我们的客户,钱大哥,后面这个是她的律师朋友。”

我和黄仁超向他们点头致意,汪江则打招呼说终于把您等来了之类然后自然接下了钱宝荣的包。

“钱先生肯定饿了吧,那我们就先吃饭吧,来大家吃。”老王说。

钱宝荣嘴抽动了一下但一言不发地抽出了筷子,我也动筷,黄仁超的神情就好像说终于可以吃饭了。

老王兴意清淡地吃着菜,寒暄了一会说:

“你们终于来了,这个事情也把我们都扯住了,很多事都动不了身。”

灯光辉耀下的钱宝荣有点茫然地点头,汪江则积极称是,女律师一笑。

老王看钱宝荣不怎么说话,就开始和身旁的女律师攀谈,律师貌似什么场面都见过一点不忌讳,两人便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老王说律师毕业的学校以前和导师出去实习的时候去过,接着聊到了她和钱宝荣认识的武汉,然后又浅浅地聊回了这个案子,讲了公司目前的情况最后问了她们的诉求。

律师很直接地说:“我们的诉求很简单,我们之间不是有合同吗?既然委托给你们的账户亏了,那合同上怎么写就怎么赔偿。”

“我就搞不懂了,你们是怎么搞得。”听到这端着碗的钱宝荣说话了,他的声音干涩枯槁。

“给你们账号一直就是亏的。”

汪江把手剜了一下说:“后来不是赚回来了吗?”像是在夸耀一个事情。

“是啊,股票账户一开始给你们做,就是亏的,啊,后来嘛,我看是,慢慢赚回来了我就没管了,可是没过一个月我再看,赚的钱没有了,还亏了我五六万。”说到后面钱宝荣气地放下了餐具。

我们脸上一阵尴尬,汪江连忙解释:“行情不好,谁知道这股票会这么跌是吧?”我感谢汪江接了这茬。

“行,那个行,行情不好,那你们说通过做外汇去把这个钱赚回来,我也答应了,又打了100万块钱给你们,可是外汇呢?我连账号都不知道,是不是也没有了?”问到这个大家一言不发,黄仁超则埋头苦吃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外汇账户老王开始还是要我去操作,我按他说的尝试了一下模拟盘发现做不了就拒绝了,后面交给了黄仁超去操作,黄仁超操作两天就套了10000多美金,然后老王就收回了账户,说因为套单太多处理不过来,最后好像是爆仓了。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操作的,都是一些什么老师。”钱宝荣说到这个语气很冲。

老王安慰钱宝荣说:“钱大哥,这个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也没想着要亏你的钱,我们今天来主要是解决问题的,是吧?”

“是啊,钱先生,您这边是做什么生意的,看上去很累,比我们睡的还差。”我接着岔开话题。

钱宝荣脸色稍缓说:“做汽车配件的,几个厂子忙不过来。”

“那您的钱也难赚,来抽支烟提提神吧。”汪江说着递上了抽出的黄芙。

“不用,我不抽烟,汪江我跟你说,你现在别,别给我拍马屁,这个事情解决不了,我第一个找你。”钱宝荣说完后靠到了沙发上看手机。

汪江一脸无奈,气氛一度黏滞。

“你们公司法人是谁?”这时候律师小姐说话了。

“公司法人是个姓朱的,但他不是股东,管事的是成总和你旁边的王总,呐,这个是营业执照。”汪江递上了手机。

律师看了眼后问身旁的老王:“是吗?”

老王轻声答:“是的。”

律师继续朗声说:“那既然这样的,大家也不必太担心,这个事情我们也找不上你们,我们主要就找法人和你们那个管事的成总,不过还是希望大家配合一下。”

“配合、配合、绝对配合,是嘛,这个我们也是打工的,这个事情我们又没赚到钱。”汪江说没赚到钱的说话声音很小,眼神也没扫视我们。

老王则无动于衷地喝了一口水,貌似对这种情况早已了然,我则坚定了自己的之前的判断,只有超哥继续在翻菜吃。

“嗯,你们这还是个简单的商务公司,没有接受账户托管的资格,实际上你们这个算诈骗。”

律师小姐雷厉风行继续说:“你们谁有这个成总的电话,我来给他打电话,看他愿不愿意来协商,不协商我们就直接走法律程序。”

“我先给他打吧。”钱宝荣说。

钱宝荣连着打了两个电话里传出的都是稍后再拨,汪江朝老王扬了扬头说:“还是要王总去打吧。”

“行,我去打。”老王拿着手机就出去了,我们沉默无话。

老王进来后在桌子上放下手机说:“成总说他现在有事,晚点过来。”

看手机才发现我们在餐馆已待了几个小时,这时候午餐时间已经过去,只剩下一些零散的食客散落地坐着,还有一两个服务员在整理卫生。

“唉,钱大哥我有一个想法,看你觉得怎么样?”老王打破了沉默。

“你先讲。”钱宝荣放下了手机,声音还是很虚弱。

“你这次过来说白了,不就是想把之前亏的钱赚回来吗?”

钱宝荣点头。

“这样啊,在这个事情上我也有责任,而且我们现在公司也没开了,所以我打算重新做一个公司,您亏掉的钱就算股本当投进了我们公司,在我们需要的时候您再投点启动资金,到时候公司赚了钱先补偿您。”老王终于说出了让我惊醒的想法,他居然想通过这样一个方式把事情解决,并且还打算让钱宝荣再掏点钱。

钱宝荣明显地迟疑了,他在思索这个事情,汪江也是一脸懵逼。

律师坚决地说:“不行,绝对不行,王总,您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了。”

钱宝荣貌似突然反应过来了说:“嗯,对,这样不行,不可能我亏了的钱还没拿回来,又给你钱,王总你这是在蒙我。”

“唉,钱先生、钱大哥,我这不是在蒙你,你今天都带了律师朋友来了,我能蒙你吗?”

“我只是想,您反正是想把这个钱赚回来,所以不管通过什么方式赚回来都行是吧?您这个我们也接触过一段时间了,您对我这个人肯定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我今天过来也是有个解决事情的态度,希望以一个这样的方式大家化干戈为玉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律师打断了老王的解释。

“对,那个王总你不要说了,这个是两回事。第一、我亏掉了的钱我一定要拿回来,你们公司能出就公司出,公司出不了就你们的股东出,这个小汪不是说这个股东还挺有钱是吧?”

汪江称是。

“第二,我们的事是我们两的事,如果这个事情解决了,我损失的钱拿到手了,那么,你王总,说再找我,我们合作也是可以商量的,就算到时候这个钱都给你们都可以,但是现在这个事情没解决之前,那个……”

“不可能。”女律师接茬。

“对,不可能,我这个亏了的钱还没拿到现在不可能来跟你谈这个事,你知道吗?”这时候的钱宝荣面有血色、双手做势。

“好吧。”老王有点落寞地说,可是我却有点欣喜,因为我在钱宝荣的语气中竟然察觉老王说的这个想法可能有戏,只是这个女律师确实坏事了。

“你们这个成总,到底什么时候来吗?这又等了这么久了。”

“不知道,应该不久了,他说他在有事,钱大哥你给他打电话吧。”老王回钱宝荣。

“他不接我电话。”

“这次会接了,我刚跟他说了,你给他打吧。”

钱宝荣拨出电话,然后真的拨通了。

“喂,成总……”钱宝荣拿着电话出去了。

一会,钱宝荣进来了。

“他妈的,还是说在忙。”钱宝荣说完后就瘫坐在沙发上。

服务员过来打断了各自无言的我们,于是大家收拾东西,老王买了单说我们在外面等。

出餐厅口时老王对我说:“今天这个律师坏事了。”

我同意道:“是啊,如果没这个律师说不定就成了。”

正说着汪江突然扯着老王到前面私谈去了,不知道他们讲什么但看着言谈也蛮激烈,我不想去打扰,看到钱宝荣和律师坐在大厨先生外的椅子上,我也走了过去,离钱宝荣空一个位置坐下,看了看手机同时回复了一下询问情况的陈橙。

玩了一会手机后摸口袋却没发现火机,看到汪江在墩柱边深沉地吞云吐雾我就向他们走过去,拿着汪江递给我的火机点上了烟,老王则蹲在柱子旁给手机充电同时不停地发着信息,正抽着汪江接到了电话走开了,老王拍了我的肩膀要我给他支烟,我给他点上后问:

“你怎么也抽烟了?”

“今天有点闷,抽支烟散散心。”

我们两一笑。

“主要是黎青你知道吗?”

“嗯。”

老王平静诚恳地说:“钱宝荣那个外汇不是爆仓后还有一些佣金吗?后来放到勇哥那里操作了,那个勇哥就自作主张,拿了一部分给这个汪江还信用卡,剩下也不给我了。”

“现在拿回来了吗?”我问。

“勇哥说他待会过来,他再不来我就叫人去他家了。”

老王吐出口烟说:“黎青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吗?”

我没说话用一个疑惑的表情表示乐意倾听。

“因为这个诈骗是这样的,谁获利谁负责,所以我现在要把这个钱拿回来,然后退给成总这个事情基本上就跟我没关系了,汪江他要是傻,舍不得把这个钱拿出来,到时候就等着进去吧,反正我把这个钱退了后他们要我怎么做,我也积极配合。”不知道为什么老王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总感觉如沐春风并且有阳光照耀。

我和老王抽着烟都淡然一笑,不知道是嘲笑汪江还是心里部分的释然。

正说着老王接到了成总的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我们在扶手旁看着成总坐着扶梯上来了。

成总今天穿着一件淡红白十字架的衬衣,手上挂着皮制的公文包,花白的平头下瘦削的脸一直黑着,在扶梯出口旁和我们汇合后,嘴里就一直念念有词“王总、王怀智、你这个事情没做好、你怎么这么处理的……”

“不是的,成总。”

成总打断老王道:“人呢?在哪里?”

我指着钱宝荣的地方给成总说:“在那里。”

成总就快步带着老王朝钱宝荣走去,嘴上一直念念有词,我则落后了半步。

我过来后只见成总和钱宝荣隔一个空位分庭抗礼坐着,律师仍然坐在钱宝荣身后,老王则不见踪迹。

只听到钱宝荣说:“成总,你看、你看这个事情总得解决吧。”

成总皱着眉说:“啧,解决、解决嘛,我也没说不给你解决,我人都来了。”

“你来了,你来了,你是不得不来,我开始打电话你都不接。”

钱宝荣看成总沉默继续说:“那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办吧,起码给个说法,我也很忙,不能白跑一趟。”

 “那按你那个说法,我现在也办不到,因为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得和股东商量。”

“那我们就这么坐着,是吧?”我感觉钱宝荣在成总面前就像个孩子在老师面前。

“那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呀,这个事情你不能光找我,合同上签的是我的名字没错,可是王怀智他们搞的什么,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呀!”成总采取了经典的策略。

钱宝荣拿着手机就要起身说:“那行,好,那我就报警,这些话你跟警察说吧。”

成总放下了架着的腿说:“你要报警,我也配合,但是这个事情我也只能告诉你,我得和股东商量了后才能准确回复你。”

“又是、又是拖是吧?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股东现在不在古城,等下个月他回来后我就给你一个准确的回复。”我感觉成总看都没看钱宝荣。

“什么时候?”

“11月中旬。”

“那我又得等1个月是吧,我都给了你们这么多时间都没处理好,9月等10月,现在又要我等到11月份去是吧?”

陈总默不作声,深沉地抽着他的烟望着前方。

“那行吧,我报警。”钱宝荣下意识抖了两下手机,看成总仍然无动于衷,他拨出了电话。

“喂,110吗?我报警……”

我一看立马走到老王身边,对依然蹲着埋头摆弄手机的老王说:“报警了。”

“报就报吧,我等勇哥来了把这个钱转给成总就行了。”

正说着,汪江带着勇哥过来了,勇哥中等身高,还是一如既往的瘦,灰衣服、黑裤子、黑网鞋,但也看上去干净有精神。

老王站起来对勇哥说:“等了你好久。”

勇哥夹下嘴上的烟对老王点头,然后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我总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有我不知道的微妙,我走开抽烟,再回来时,老王又是蹲着摆弄手机,不过好像这个充电没有充进去,他在叹息手机又没电了,我看了半天根本就不认识他手机的牌子,勇哥则蹲在他旁边。

汪江依然皱着浓眉在抽烟,嘴里念念叨叨着这个钱怎么办,他打了两个电话仍然没筹到钱。

我觉得这个人有点拎不清说:“你不是有借呗吗?”

“刚还完,我。”他一声叹息。

我懒得理他,来到老王和勇哥身边,这时候老王在勇哥手机上登上了支付宝,汪江的钱也很快转了过来,于是老王就向成总的支付宝转账,但是限额,于是一笔一笔地把钱转了过去,最后一笔老王改了几次数字,说这个钱不是个整数,旁边的勇哥眉头一动。

“唉,终于搞定了。”

“以后这个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了,走看看成总他们去。”老王说。

我们过去的时候成总和钱宝荣仍然对坐着,只是成总鞋子旁边多了几个蔫灭的烟头,老王在成总耳边说了几句话。

成总朝钱宝荣扬着手机说:“喏,这个你的佣金也转过来了,待会给个账号转给你。”

“这个怎么算诈骗呢?我们又没赚你的钱,我们这个又没吃头寸,又不是对赌的。”

“那我、我不管,反正我的钱亏了,你们总得给个说法。”

“股票、股票也亏了我的,外汇现在我连账号都不知道,现在还是连个明确的说法都不给我,反正、待会警察来了,你们跟警察说吧。”

说完钱宝荣又继续低下头来摆弄手机,他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确实很忙。

“来,王怀智我跟你说点事情。”成总带着老王朝卫生间那边走去,两人边走边说,也不久,成总和老王又回来,成总仍然坐回到椅子上。

就在大家都以为警察今天挂机了的时候,真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穿过人流过来了,其中一个肩上还别着一个录像机,然后问谁报的警,钱宝荣拿着手机站起来说我报的。

其中一个年级偏大的警察向钱宝荣报了编号后问是什么事情,钱宝荣就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起来。

老王看钱宝荣说不清就对警察说:“还是我来说说这个事情吧。”

“是这样的,警察同志,这个是我们公司的客户,因为我们给他炒股然后亏了所以这个钱先生,现在来找我们赔偿。”

“是吗?”那个老警察问钱宝荣,很奇怪这时候律师倒不见动静,只是在一旁观望。

钱宝荣点头说:“是的。”

“那是经济类的案件呐。”

老王立马接下话茬说:“对对对,这个我以前也是学这一块的,你说我能犯这样的事情吗?而且我也只是这个打工的,这个钱先生就一直揪着我不放,所以我们只能报警请警察来主持公道。”

“那行,你们先备个案吧。”

“好。”老王主动地跟着年轻警察备案。

律师跟钱宝荣说了几句话后他很失望的也走了过来,年轻警察很简单地采取了他们的信息。

老警察问:“法人呢?你们公司的法人呢?”

老王说:“在那里。”

老王又对成总说:“成总,你也得过来一下。”

成总不情愿地走了过来,警察问身份证的时候,成总说能不能也报身份证信息就够了,警察说有身份证当然用身份证,成总瞟了眼周围的看热闹的人群这才从包里抽出了身份证,备完了案。

备完案老警察和气地说:“这个经济类的案件,我们也不好处理,而且你们这个是跨省的案件,这个我们也得先回去跟上级请示。”

“做生意嘛,有纠纷难免,你们先协商、先协商,以和为贵。”

只有钱宝荣一人没点头。

警察又简单跟大家说了几句,还特别告诉如果是同一个事情就别再报案,这个已经备了案,然后就走了。

成总也顺势对钱宝荣说:“这个小钱啊,我今天也有事,我回去到时候跟股东商量好了,再跟你联系,反正你有我电话呐。”

成总说完这句话也走了,剩下的我们到成了同一阵营,不过超哥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钱宝荣也说有事,于是我们就一起下楼。

出商城门时钱宝荣对我们说:“那行吧,那王总,我们今天也回去算了,我那边还、还有事,下次再过来。”

老王说:“那好吧,我们电话联系。”

钱宝荣继续放狠话:“我等他电话吧,如果还不给我个准确的说法,那我下次再过来,下次过来就不是这么说了,我那边人是最近有事,要、要执勤走不开。”

汪江孥着嘴说:“那你们下次要过来,那就要早点,公司现在已经在注销了,不然你们下次可能就找不到人了。”

“在注销了,那更好,注销这个事情就更好定下来了。”

许久不说话的律师说了这么一句话。

钱宝荣指了指后面的小区说:“你们,你们成总反正住在这里呐。”

我们点头。

“那就行,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叫住了要走的钱宝荣还是对他说:“诶,钱先生,那个,你那个股票账号是我做的,我尽力了,但当时主要是太笃定那个解禁的消息了,同时当时您看收益也不行,所以当时重仓了,总之对不起。”

钱宝荣有点懵地点了下头,然后就朝我们挥手接着搭出租车走了,但我没想到他后来还是把我弄进了局子。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看手机已经9点多,我们在里面待了快十个小时,四处灯火辉煌,但我的心像道路一样空旷,我只想回家、只想见陈橙和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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